2010年1月31日星期日

孫中山

關於孫中山,我說過對此人有保留,因為看過一些關於他「賣國」的資料。當然,我看《十月圍城》也並不投入,為了孫中山去開一個會,喪失十幾人的生命?Silly movie !

工作時,遇過對孫中山有研究之人,她說了不少孫被神化的地方,但也補充一句:他還是偉大的。私下她說,談孫中山要小心,他被神化很久了,有些人不愛聽。

嚴浩這幾天就大膽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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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中山是個爭議性人物(三之一)

2010年01月30日

《十月圍城》是一部很激情的電影,裏面講一班志士不惜犧牲自己保護孫中山。
孫中山是個什麼人?我搜索了一下有關「國父」的資料。搜索的結果令我倒盡胃口。如果中華民族有這麼一個「國父」,那麼我們需要運用無限的包容心去看待我們的歷史。因為,「國父」孫中山是封殺新聞、追殺異己、黨高於國、貪污,甚至賣國之父。
黃遠生是「中國第一個真正現代意義上的記者」。一九一五年,袁世凱籌備帝制,聘請黃遠生為御用報紙《亞細亞日報》主筆,黃遠生不屑其所為,逃到舊金山,被殺手於近距離連開二槍命中後背而殞命,兇手一直未獲。幾十年來,世人都以為是袁世凱指使,直到八○年代中,當年的殺手劉北海在台灣臨死前道出了真相:刺殺的命令來自「國父」孫中山,堂堂國父為什麼要用國家機器暴力對付一個記者?因為黃遠生披露了孫中山向日本人出賣國家利益的事實。孫在游說日本朝野幫助革命軍倒清時一再聲稱:「滿蒙可任日本取之,中國革命的目在在滅滿興漢。」就是說,日本人助我孫文推翻滿清後,東北、蒙古「可任取之」。當時的日本已經在經營對中國的侵略,孫的許諾與暗示是對它的鼓舞。孫中山不惜一切推倒清皇朝的結果,是引來我民族幾乎滅頂的災難。他的動機是否純正?在這過程中,他的行為展示了一個什麼樣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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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中山是個爭議性人物(三之二)

一九○八年,《民報》主編章炳麟和孫中山因經費問題鬧翻而退出同盟會。《民報》是革命黨的報章。日本人贈款給孫中山二萬日圓,當時日本工薪階層月薪不過廿至卅日圓,孫中山只給《民報》留下二千圓。
當 時的滿清極弱,到處都有軍閥坐大,人人都想自己做皇帝,孫中山的革命黨只是其中一個武裝力量。「革命」是一個時興的名字,孫中山很聰明地躲在這個招牌後 面,給人一個先進的形象。但這是一個沒有原則的革命者。當時代表日本政府與南京臨時大總統孫中山談判的,是三井財團的森格,在會談當天下午六時,他向日本 發出一封經過孫中山等人修改的特急電報,內稱:「關於租借滿洲,孫文已表示應允……如能在……五百萬借款之外再借與一千萬元,則孫等與袁世凱之和議即可中 止,而孫文或黃興即可赴日訂立關於滿洲之密約。」袁世凱在清末是掌軍權的人,這個電報是說,只要日本再付一千萬,老孫便繼續攻打北京城,而日本便可得東三 省了。竟然是赤裸裸地販賣東三省!類似的記錄有十條,都是從日本外務省的檔案中找出來的。還有一條說,只要日方提供二萬支長槍,七十二尊野炮,一百二十支 機槍及相應的彈藥,外加五百萬日圓,則「海南島及所有沿廣東海岸之島嶼的開發權,從廈門以南至海南島的漁權,全讓給(日本)公司專利包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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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中山是個爭議性人物(三之三)
2010年02月01日

「一個黨、一個主義、一個領袖,打江山,坐江山」的一黨專政邏輯,由我們的「國父」開始,他一手創辦的「中華革命黨」,黨章就是「首以服從命令為唯一之要件。凡入黨各員,必自問甘願服從(孫)文一人」,「永守此約,至死不渝,如有二心,甘受極刑」,還要在誓詞上印指模。就這樣,一個所謂的民主主義者,以「革命」之名剝奪了大部份人的公民資格。所謂三民主義,只是年青人的理想。
孫中山的「國父」名號是怎樣被叫起來的?一九二五年他肝癌逝世,有一個軍人致送的輓幛上大書「國父」二字,這是個開始,後來國民黨也尊稱他為國父,但共產黨則從未稱孫中山為國父。「國父」不「國父」,他走到了一黨獨尊,要所有黨員「甘願服從(孫)文一人」,他的腐敗,已經走到頂了。絕對權利,絕對腐敗,他推倒了清皇朝,又成立了孫皇朝,他以為用「革命」二字,就等於給自己加了一對翅膀,可以飛躍在時代之上,可惜他怎樣飛,還是飛不出那一片黑樹林。他是個讀書人,應該知道他前面有林肯,與他共世有甘地,英國與日本已經從皇治順利過渡到民治,他再沒有政治本事,也可以去學,去借鑑。他曾經說過「知難行易」,可是他偏偏是個傳統的「知易行難」的俗人。他有政治野心,沒有政治遠見,沒有道德標準,他在一個大有作為的座位上浪費了生命。革命尚未成功,後來他的同志在他創辦的革命路上,繼續努力革人民的命。

2010年1月26日星期二

陳雲︰如何毀滅一隊警察

*陳雲又一好文章。請拍掌!

文︰陳雲
《信報》,2010年1月26日


毀滅一隊警察,不須人民起義,不須槍炮刀劍,只須政府以
不義之名,唆使警察陷害忠良,警察就濫權營私,不成為警察,而成為家僕與鬼卒了。

回歸之後,警察在警局強姦報案少女,脫衣羞辱保育靜坐示威者,在香港電台門口拘捕做完論壇節目的示威少女以及掀褲拍攝其腰部紋身,胡亂控告和平示威者以襲警罪名。看來,前皇家香港警察的遺風,連帶香港的家業,在曾蔭權手上敗壞得差不多了。新政府不珍惜香港的良風善政,一切終如逝水,無可挽回。

是警察,不是私人衞隊

一九六七年之前,香港警察包娼庇賭,當街勒詐小民,如有牌爛仔。港人信任警察,來自六七暴動。暴動帶有反殖民地鬥爭的色彩,但後來因本地居民與難民要求治安與秩序,斥責土共暴徒,支持警察執法,結果反而令大部分香港居民認同港英維持公共秩序的政府功能,將中共視為境外威脅力量,強化港人的恐共情緒,產生本土居民意識,維護了殖民地統治之合法性。

暴動之後,英女王授予香港警察「皇家」之名,港府大增警力近六成,港督麥理浩厲行廉政,提高警察的入職學歷及訓練品質,令港人放心授權,即使後來有當街無理搜查身份證,這種其他文明地方認為是奇恥大辱之事,港人也覺得理所當然。

然而,港英即使集權,卻是懂得克制權力的。一九七七年維多利亞公園的保釣示威,威利警司嚴厲清場,亂棍打人,很多示威者頭破血流,但港英並未以襲警罪名控告示威者。襲警罪名,是對付黑幫挑釁用的,匪徒一旦與警員有身體接觸,不論是否攻擊,警察便可以此罪名控告,法庭也會輕易定罪,藉此震懾惡勢力。

然而,這是留中不發的鎮山大權。將襲警罪名用來對付和平示威者,是輕賤權力,將游散示威的市民當作暴力黑幫集團成員同等處理。同理,用重案組警力對付示威組織者,也是輕賤權力。政府是小題大做,侮辱警察(假若警察仍有良心及職業操守的話),當警察是家丁嘍囉、私人衞隊,警察日後在行使刑法權力之際,也會失去分寸,動輒濫權,成為酷吏。

個人一例。一九八九年十二月十二日,我在赴德國之前在《年青人周報》登了文章,剖析港英政府制定妨礙自由的《公安條例》,也仗義聲援被捕的「四五行動」成員。爾後,我每年暑假回港,往灣仔青文書屋途中,都會遇到態度特別和善的巡警搜查身份證及書包,令我發不起脾氣來。最後的一次,我忍不住問﹕「我的樣子像偷渡客麼?」巡警笑說﹕「我只覺得你不像本地人而已。」我笑答﹕「也許我僑居德國太久了。」他說﹕「那你有否德國護照,為何不留在德國呢?」

「巧暴力」誘捕示威者

於是,我才明白是港英用搜查身份證之特權,借助巡警傳個口信。這是港英對付異議者的政術,雖也濫權,卻比曾蔭權政府在二○○八年將利東街的示威者捉入警署,脫光之後,要示威青年張開陰戶或掀起陰囊搜查毒品,來得文明。

殖民地政府在上世紀七十年代之前,用強悍武力對付異議分子,用政治及外交方法將之遞解出境,但不會輕易動用刑法罪名,否則法治蒙污,得不償失。

回歸之後,警隊落在曾蔭權手上,卻不以強悍武力,反而用「巧暴力」(smart violence)的權術,挑釁和平示威者,例如幾個人抬起示威者用手指搓捏其肌膚,使其扭動反抗,或用圍欄封鎖或收緊示威路線的方式,肆意激怒示威者,使其發生口角或身體推撞而控告以襲警罪名,有時甚至示威者舉起鏡頭拍攝警察,也受到一般毆打的罪名警告。這是以刑法誘捕市民,《孟子》所謂「網民」(張開法網驅趕人民進入),猶如大陸的「釣魚執法」。警察在此等戰術擺布之下,會滋生詐偽之心,維護正義與法紀的操守,終將蠶食殆盡。市民—特別是面對互聯網資訊的年青一代,認清警察蠱惑的真相之後,會對警察執法失去信任。

襲警罪名濫用之後,被定罪者會引來社會同情,而示威者稍有異動,都會被控告襲警,反正罪名一樣,為何不真打起來呢?不大白不打,血氣方剛的青年就真的會動武,襲擊警察了。「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稍有政治智慧的領導人,都會克制權力,不會輕賤刑法,就是這個道理。

香港法紀無存,警察與市民爾虞我詐,功利一點地說,香港還能讓資本家安居和招引大陸人來購物消費麼?港府如此輕賤刑法,不正是在挖香港的牆腳,破壞香港的繁榮基礎麼?

回歸之後,年輕人不再尊重警察,近日大量網上留言在辱罵警察,這是四十年來罕見的景象。香港警察從四十年前的頹唐之中,建立信譽,過程維難,年長一代見到今日的景象,可謂痛心疾首,欲哭無淚。正義的執法者,當你不斷地接到不符合公義和法理的上級命令,你還敢正視你頭上的警徽麼?你對得住市民的託付麼?再不辭職的話,你能面對人格腐敗、被正義市民鄙視的下場麼?警察世家出身的曾蔭權閣下,你還能懵懂下去麼?

2010年1月19日星期二

信報社評: 只有犯錯的政府 沒有犯錯的人民

1月19日信報社評(個人認為香港算得上正直的報紙,就只有這份了。)

高鐵撥款風波暫告一段落之後,我們原希望政府能夠來一次徹底檢討,針對有關高鐵的諮詢程序,以及引起反對者質疑的種種「擔憂」(例如以西九為終站帶旺該區房 地產),組織一輪官民對話和解,務求令反對高鐵的激進人士了解政府要推動高鐵上馬的原因;結果,行政長官曾蔭權昨天以強硬的語氣,指上周六「部分反高鐵示威者不負責任衝擊立法會,違背香港社會核心價值及法治精神……,示威者應該反思。」


示威者在上周六衝擊立法會,與警方激烈對峙,場面一片混亂,但鏡頭所見,示威者都是赤手空拳之輩,與執勤警員拉拉扯扯,氣氛火爆,但看不見有暴力行 為或襲擊;示威者應該明白,香港人對 於暴力行為絕不接受,如果任何示威者拿起武器襲警或效法外國擲汽油彈,民意肯定會徹底逆轉,由同情變為譴責,屆時,不管示威者打着什麼旗號、提出什麼訴 求,他們已經無法得到港人認同和支持,這點搞社會運動的「硬道理」,在反高鐵人士當中似乎已有共識,故此上周六的立法會 場外抗爭是「激烈」而非「暴力」,以警隊當天出動的人力和裝備,應付這種純肢體衝突的抗爭活動應是綽綽有餘的。


那麼,上周六的示威者有哪些地方違背了香港的核心價值和法治精神?很多人都認同香港的核心價值是自由、法治和人權,《基本法》賦予港人集會、遊行、示威的自由,反高鐵一役,雖然是香港近年少見的激烈街頭運動,但比起外國的反政府活動,只是小巫見大巫而已。自從全球化 深入各國導致很多國家貧富懸殊愈趨嚴重,以反發展、反消費及抗拒大財團和跨國企業為訴求的一股力量漸漸冒升,經常在電視新聞見到的反全球化、反G8峰會、 反世貿示威等,都來自這股一脈相承的反建制勢力,他們組織的示威和抗爭經常演變成暴力衝突,甚至不時導致傷亡,但各國政府都束手無策,只能在示威現場盡量 控制場面,減少衝突,政府的基本態 度仍然是容忍和克制,不會以大規模逮捕或拘控的方式嚴刑對付。這並非反映外國政府特別仁慈、容忍度特別高,而是他們明白這些街頭抗爭活動背後有深刻的社會 和政經矛盾,不是靠成功「鎮壓」現場的活動就可以斬草除根,把問題解決;相反,如果政府愈施壓,走上街頭的示威者只會更理直氣壯,鬥志更加高昂。


以香港的情況來看,我們很難相信反高鐵或其他反發展的人士可以聚合策動一場大型暴動;香港人應該記得,我們也說過了幾遍,本地在五十和六十年代爆發 的暴動,都分別有國共兩黨在幕後支持,其餘沒有一次群眾性的「聚眾鬧事」可以動搖香港的穩定和秩序;明乎此,行政長官應該在無後顧之憂的情況下爭取與反高 鐵人士對話溝通,聽取他們的訴求,以包容化解矛盾,而不是把事件扯上違背香港核心價值。


事實上,反高鐵人士並沒有統一的訴求,公民黨和 公共專業聯盟不反對興建高鐵,但他們針對高鐵總站選址、造價、財務資料不透明等技術因素,反對政府提 交立法會的方案,這些反對意見,屬於具體而微的範疇,政府雖然不接納,但公眾還「聽」得明白;以一批八十後為主力的反高鐵群眾,他們提出的訴求就較為抽 象,現在集中焦點在保衞菜園村,但過去大型工程都涉及收地拆遷,是否日後凡有這種事情發生,八十後都要作激烈抗爭?他們還有沒有其他更深層的理念?如果 「逢拆遷必反」,我們認為不會得到主流民意支持。
世界上只有犯錯的政府,才會有「官逼民反」;掌權的人要謙卑,因為權力不能濫用;我們認為特首高調譴責反高鐵人士解決不了問題,只會令社會裂痕加深。

吹幾個黃牌,你就能否定球賽的精采?

曾蔭權說示威者衝擊立法會,是違反了香港的核心價值,這句話不無道理。

他說的價值,是過去二十年,只要發展只要賺錢只顧溫飽的價值,這種商場價值。這種思維,要你乖乖的上班、交稅、供樓、結婚生子。遇見有社會爭議,大家坐在家中看電視,反正可以控制的媒體他都控制了。他要定性你為妖你就是妖

說示威人士違反了、要衝擊的,正是這種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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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傳媒網上開始轉移視線,大肆批評年輕人衝擊鐵馬

我要學中央黨報說一句:說這些話的人,都是別有用心的。

為甚麼05年韓農推警車、用竹支敲打警察、用X氣(我不知道那是甚麼)噴差人,他們都沒有被妖魔化,反而慢慢得到港人的同情?

因為傳媒,因為傳媒的動機。因為我們沒有攻擊韓農的誘因

把大家打成「暴民」是轉移視線,別被spin了。是次社運,重點根本不是高鐵,更不是衝擊(但談得熱鬧,我下面也會寫寫),而是我早前說的強姦制度。請記著,這不是人民第一次被姦,也絕不是最後一次。說到最後,是你還要不要被姦,你的下一代,還要不要被姦。姦完還要在你銀包掏錢,任意的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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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暴力,請容我先由足球談起。

如今本人已是個不devoted的阿仙奴球迷,但大概由00年開始迷上槍手,一大半是他們踢漂亮的進攻足球──水銀瀉地,也許還因為有點「挫強扶弱」──槍手是中型班費,卻是早年在英超惟一可抵擋曼聯的球隊。

我在眼中進退有度的槍手,當年被批評得最厲害的,卻是「茅」。我的演繹,是因為他們贏得多(03-04年跨球季不敗),你要攻擊,只好說他們贏是因為茅。阿仙奴最好的陣容之中,當然有茅躉──一如其他強隊。但你能因為當中有一個茅躉,就否定他們踢得好嗎?

你能因為一場球賽吹了三次黃牌,就否定比賽的精采嗎?

不能。而且犯規也是球賽(容許)的一部份。

那麼,你又能否因為這次運動,有三兩個人掟樽衝欄,就否定了幾十小時,年輕人唱歌、苦行、嗌口號,到禮賓府叫特首「早抖」的和平行動?2010年1月,有人替我們上了好好一個公民課,這會在史書留名的。

要比較「茅」,拿去跟國際比吧,香港人這方面實在追不上時代──我們斯文得過份。

我們都知道,只看新聞足球時段(或精選的)不算球迷,但這些球迷,評起球賽時,往往最大聲。

我們更知道,精選的足球節目是不入流的足球節目,只放犯規片段的傳媒.是下三濫的傳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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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談球賽的規則。

如果有一種球賽,甲隊的11名球員之中,有一半其實是乙隊派來的,而球證、旁證也是對方的,這種球賽,你會玩嗎

不會?但不玩資源就會再被侵蝕,怎樣?玩不玩。其實你不玩乙隊也是不高興,所有資源都是他們的,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落場玩的角色,一早就安排好了。「好好的去做場戲吧,汗流浹背,然後落敗,一次又一次,偶爾我們也是會失球的,觀眾會同情你們。」乙隊的領隊說:「富貴無你份,但飽飯一定有你得吃。」

這樣二十年就過去了。

時代不同了,觀眾開始覺得不妥,有人看出了球賽被控制,群情洶湧,有人衝到球場上去,「你他媽的甚麼球賽嗎?怎麼像中超一樣假!」足協說,因為甲隊的球迷失控,現嚴厲遣責甲隊破壞體育精神、影響球圈安寧。

醒覺的人反而被責成暴徒了。你還要不要清醒?

醒來的你,還能像以往般投入的看球賽嗎?

我記得施丹在世界盃以鐵頭撞契弟,好多人都暗地叫好,我是其個。那叫替天行道!

2010年1月18日星期一

強姦犯與暴民


有很愛護我的朋友勸過我,不要太顯露自己的立場。
真心感謝人家的關心,但這不是個太平年代,也不該是個沉默年代。對於一個握筆搵食的小編輯來說,我只能用的就是筆。

別沉默,沒有人是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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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買報,瞥見了星島、東方之流用上「暴民」等的字眼,心想回公司再看。那知道公司的東方不見了,卻在網上開始又看到有人用「暴民」形容昨夜的示威人士。

上周三訪問某某,他直罵:「沒在場的人,你有甚麼權去批評這些年輕人呀?」近日的反高鐵活動,我都在場,昨夜大概留至9:30pm。因此我想,我有權也有責說點話

了解香港議會制度的,都明白昨天的「投票」結果是安排好的,是預知結果的,因此一啟動投票(票未投)人群就聳動了。這種投票,我形容為「合法的強姦」。試想有一個國度,只要夠票數就好,強姦是合法的──但合不合理合不合情呢?別以為這故事很離譜,不過幾百年前,人類還有不少原始部族是以活人血祭奉天的,那都合法。

想像,你一覺醒來,突然覺得下體疼痛,床上一個滿肚腸肥的麻甩佬淫淫的對你說:「你不錯嘛!」怎麼……你對我?「我有晒文件的。超,我搞過你架啦不過你唔知咋,再姦你都仲得呀我!哈哈」

你生氣嗎?你會怎樣?反抗嗎?

是的,有人反抗,結果就成了「暴民」了。

暴民們,來看看別人的反應。有人一早就告訴我:唉,搞乜丫,無用架!(潛台詞是:我食鹽多過你食米,佢地姦左我50年啦,你唔反抗咪無咁痛囉)

讓我們用原始部族──那種強盜邏輯去想想。老實告訴我my friend,你覺得在一個強姦國度,你寧願麻木,還是被姦時會感到痛、沮喪、生氣,然後想反抗好?

那等於問,你想心境年輕,還是老得像油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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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不斷輪姦,會訓練出兩種人,一種是反抗部隊。

如果你像我一樣,昨夜在場,你會感受到香港的市民是多麼的守法,事實上只要警察一出手,即使是最激烈的示威者,都儘量不與警員有身體接觸,以免被告襲警。有朋友說「香港人也怕死」,這解說也對,我忘記了誰跟我說過,有武術師傅說,香港就是治安太好,所以都沒有人習武了。你以為韓農的武藝是一朝煉成的嗎?沒有最不義、而且長期壓迫的制度,那有農夫有田不耕,跑到全世界追著WTO去衝鐵馬了?

昨夜人群一把道路堵住,就有個女孩拿著大聲公教大家,先用保鮮紙遮好雙眼,然後如果被胡椒噴霧噴到了,別用水洗,要用煙噴──大家都在懷疑有效否時,她補上一句:那是韓農教的。大家都笑了起來。

想像一下韓農是受了多少的屈辱,才出來拼命吧;想像一下他們被噴了多少的胡椒噴霧,才學曉了以煙來解吧。

香港政府正在訓練一班反政府織。

別懷疑,歷史上從來都是先有暴政,才有革命義士的,昨夜叫得最多的口號,是「咬住唔放」,時間在年輕人的那邊。也別太早判斷他們的行為對錯,你強姦我,總不能要求每個被姦者反應都是一樣的。聞說有人在混亂中掟玻璃樽,或以粗口辱罵警員,那是良莠不齊,有群眾就總是良莠不齊。激動這些字眼,人人的標準有差異,我認為大部人連差人都沒有撞跌過不想過激。

除了傳媒愛的衝突場面,我還記得很多。有一邊,每次叫一個朋友出來分享「何解今夜你在這裡」,我記得有理工的講師,又有一個朋友說:今晚你們很多都是知識份子吧,但別忘了勞苦工人,韓國工人XXX(忘了名字)在自焚而死之前說:我好想與一個大學生做朋友啊!結果他死後引爆了韓國的學生運動。

我又記得大家大唱beyond,當時我心想這些歌都有二十年了,你們怎會懂唱?唱《amani》和《海闊天空》時,我好想哭。

這世間最難對付的人,就是不能用錢買的人,及不能用死來威嚇的人。年輕人不會為錢所動,學運社運都是屬於有夢的年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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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輪姦會訓練出兩種人,除了反抗軍,另一種是強姦部隊

if you cant beat them , join them。有些人在年輕時也火紅過,不過後來不想被姦,就與強姦者合流了。也許替人捉少女,撈得掂的就不必自己動手了。

當然,這世間還有很多人,不是前者,也不是後者,他們是被打了懵仔針的豬仔。每天想著消費、愛情或搵錢,台灣近年流行「卡奴」一詞,大陸流行「房奴」,重點是「奴」,主人是誰就不用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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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些「正義之聲」遣責昨晚的示威人士是暴徒。我其實最想問這些正義人士,劉曉波被補之時,你們可有發出過良心的說話?起碼你都鬧下劉曉波煽動顛覆丫!

或者,你都讚下中共英明神武嘛!

今夜,我問了自己一個問題:英文流行說ignorance is a bless,但在這資訊爆炸年代,無知是不是一種罪呢?

2010年1月15日星期五

反高鐵(三)

愛讀陳雲。因為很多時候,他說了你心中想說卻未組織起來的說話。他批評夠狠,讀起來十分痛快。

這篇之中,最重那一拳是結尾中他寫到:「以前,愛國是無賴的最後語言。今日,發展經濟是無賴的最後語言,與粗言穢語無異。發展經濟四字,類同X你老母也。

留意高鐵的定義,維基說:EC Directive 96/58 defines high-speed rail as systems of rolling stock and infrastructure which regularly operate at or above 250 km/h on new tracks, or 200 km/h on existing tracks(舊軌道200公里就叫高鐵了,但新建的要達到250公里時速,才算高鐵。我們的高鐵只有26公里,達200公里時速只有三分鐘,但這條次貨高鐵,卻是世界級的價錢。全世界的高鐵價錢,是1.6-1.8億一公里,香港是25億一公里。更加要留意,是國內專家也談過,西鐵等舊鐵路,是可以提速至200公里的,即是要辦,也可以公用西鐵等鐵路。)



中鐵


月黑風高,某高速公路,獨行之電單車手飛馳。同路之司機好奇,探頭細看,發現電單車手的頭顱不見了。據說,他在途中滑倒,連人帶車鏟入牧場,被鐵線欄桿卡住頸部,慘遭斷頭之災。又,某鎮之酒吧,打烊時分,有電單車手進入,買酒一杯。付錢之後,原想脫下頭盔飲酒,豈料連頭也一併拿了下來。酒保發現,他頸部有一道血痕。原來他高速飛馳之際,碰到攔路的鐵線而不自知。

無頭電單車手,是慣見的都市傳說,類似中世紀的無頭兵團,是不自知是身死的亡魂。此傳說也是暗喻高速運行的現代社會,往往令人身首異處,丟失頭腦,警惕現代人不應追求高速生活。應用科技,在乎適用,符合效率、民生與環保,而不是一味追求高新。只有民智蒙昧而政治集權之國,才會視科學為救星,宣傳以科學治國 ,追求最新最快。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客寓德國,親歷「城際特快列車」(InterCityExpress,ICE)貫通德國之情景。聯邦鐵路局派發小冊,詳細解釋快車運行之原委:ICE不追求最高的速度,而是最適宜(optimal)的速度,以符合能源效率及維修設備的成本效益。ICE比法國的TGV火車或日本的子彈火車,要慢得多,卻較為節省電力和維修成本;減速和煞車的時候,磨擦的能量,回收到貯電箱,在加速的時候回饋予引擎。初搭ICE火車的時候,在法蘭克福至富爾達的一段長路,司機逐漸加速,以開玩笑的語調向乘客宣布,車速已達每小時三百公里,乘客也報以一笑。之後,火車便減回平速了。

不修高鐵,自為核心ICE出現之前,德國已有完整的鐵路網,而且ICE也不會排擠廉價的、站站停的慢車(D-Zug) ,以及中等價錢的城際快車(Inter-City之類),務使窮人和富人都有車可搭。ICE與其他列車共用幹線路軌,達致高效率之路軌使用。ICE的票價當然有各種特惠和補貼,私家車泊車轉乘也有優惠。鐵路局增設特快車,不是為了加速城際經濟聯繫,而是鼓勵人民多搭火車,少開私家車,少搭飛機。由於德國的規劃重視城鎮平等,人口分布平均,各有鐵路連接,因此德國境內的ICE線路旨在連接各大城市現存的鐵路網,形成完整的網絡,而非謀求點對點之間的、大城市之間的最短行車時間。整個ICE鐵路網中,列車只可以在兩段高速路線上達到時速三百公里最高運行速度,其餘都是平速行車。ICE與法國TGV、日本新幹線或中國的高鐵系統的構思截然不同。後者集中於高速運行,務求縮短首都與其他大城市的交通時間。

畢竟德國已過了工業化和現代化的階段,鐵路的作用是環保多於區域經濟開發,鐵路更不是用來推高地價,炒賣土地。香港不是發展中地區,此地已進入成熟的發展階段,要放慢腳步,要綜合考慮多元的社會和經濟發展需要,尋找最適合的解決方案,而不是一味用運輸網絡來促進區域連接或地價增值。其實內地也要如此考慮的,不過,中共無法做到而已。不問自身需要,強行將內地的高鐵網絡修築到西九龍市中心,只是將落後的規劃意識帶入香港。以此觀之,與高鐵接合,是與落伍接合,有辱香港。考慮實際需要而不在香港境內修高鐵,採取其他方法連接邊境高鐵,不是要香港邊緣化,而是要香港保持高階段的發展地位,恰恰是核心化的政治舉動。

由開局直入殘局

俄國革命家托洛茨基哀嘆﹕「跳過中間階段,是落後國家的宿命。」不論以前毛澤東的超英趕美,還是改革開發時期吹噓的「後發優勢」,都難以掩蓋內地缺乏時間及意志以從事現代制度適應之禍害。在中共的集權統制之下,內地由國家資本主義(所謂社會主義)跳躍到金融資本主義,只用了二十年時間。香港由工業社會過渡到金融資本社會,則用了四十年時間,當中更有老前輩英國的看顧。是故,內地的整體現代化程度遠遠比不上香港。

中共的開發改革時期,無疑遇上美國消費狂熱,美元信貸鬆弛,游資四處竄動,全球化分工的優勢,但這也是糖衣毒藥。若不能以經濟自由、社會福利、城鄉平等及政治共和的方式及時適應及補救,這些「後發優勢」,大限臨頭,便成了「後發劣勢」。往後,資源耗盡、水土毀爛、人口老化、貧富懸殊而國際社會轉趨敵意,內地人民將自嘗苦果。當然,在土崩瓦解之前,官商勾結的官僚資本集團會採取最有效率的經濟掠奪方式﹕圈地炒賣及金融詐騙,化公為私,殘民自肥。

象棋有所謂開局、中局與殘局之語。資本主義發展的中局,即是制度建設與文化適應的部分,由歐洲的數百年到亞洲的數十年不等,但始終不能略過,由開局直入殘局的。中局是保真養氣、留前鬥後的階段,中共忽視了這個階段,將來的殘局如何收拾,真的是天曉得了。

高鐵猶如迪士尼過山車

《蘋果日報》一月十一日引述香港鐵路公司行政總裁周松崗的發言證實 ,由於《基本法》規定內地執法人員不得在香港辦公,香港段之高鐵無法一地兩檢。乘客須在深圳邊境下車,攜同行李過關,過程需要最少二十分鐘,以香港段的車程十二分鐘來衡量,顯然不值。除非政府不理內地公安跨境執法之憲政危機,貿然興建高鐵,到頭來是枉費心機,浪擲七百億元公帑。

要人家用此等耐性來乘搭特快車,其心態猶如經營迪士尼過山車﹕遊客排隊個多小時,就是貪圖四五分鐘的刺激車程。這也許是高鐵的賣點吧:「高鐵,值得你期待,值得你享受,值得你手拖行李,苦行、呆立二十多分鐘來乘坐。即使節省不了多少時間,甚至要你繞個大彎路,即使飛機更快更便宜,高鐵也值得你乘坐的。你看,高速之下,連水杯也放得穩定。」如此宣傳,是幽默還是倒米?然而,一月五日,經濟局局長鄭汝樺上武漢搭高鐵,那副宣傳口吻如出一轍。即使說,高鐵不是有效率的運輸工具,而是體驗消費(experience economy),有如迪士尼過山車,並無實際用處,但為了過高速的癮,也是值得花費兩千多元搭一程的啊(假如並無車費補貼)。

香港只需要一條「中鐵」

《信報》一月九日揭露 ,根據歐盟的定義,高速火車的時速必須達二百五十公里。西九到深圳福田只有二十六公里,高速鐵路加速與減速需時,扯平之後,平均時速只有一百三十公里,相若於現在西鐵可以達到的時速。以運輸效率、環境保護及經濟理性來綜合衡量,最適當的做法是,整頓目前香港既有的鐵路網絡,用西鐵接駁深圳,只要按照實際乘客需求,調動相應的直快列車,便可以達到點到點的快速運輸的目標(但也應提供若干站站停的慢車選擇),道理類似港穗直通車使用九鐵路軌的做法,這樣便可利益均霑。換句話說,即使繩之以經濟理性,高鐵根本無益於香港,香港只需要一條中鐵。

二○○六年環境運輸及工務局提交立法會的高鐵方案,也是基於效率原則,極力提倡與西鐵共融的「公用通道」方案,豈料廖秀冬局長離任之後,曾蔭權政府隨即提出專用通道的方案,主張興建西九專用通道。即使港鐵公司重提可行性研究,政府也不受理,此中動機不明,難保官商勾結。

然而,於建築集團及地產財閥而言,高鐵之用,大矣哉!除了建築費之收入外,西九龍之樓房及大角咀一帶之重建,都可借用高鐵概念,大幅增值。風聞香港不少財閥直接或間接持有廣東境內高鐵車站的鄰近地皮,只要香港通過建設高鐵,他們在內地的地產價格馬上豬籠入水。財閥眼中的高鐵,是一舉兩得、雙邊刮龍的地產套現之術,飽食遠颺,留下香港市民背負沉重經費及生存環境毀壞。正如法國昏君路易十五所言:「在我之後,洪水滔天(Après moi, le déluge)。」目下,在高度發展的香港高舉經濟發展而漠視其他社會價值,只是資產掠奪,抄窮人的家。以前,愛國是無賴的最後語言。今日,發展經濟是無賴的最後語言,與粗言穢語無異。發展經濟四字,類同X你老母也。

靈異檔案.三十一



2010年1月14日星期四

反高鐵(2)

短片為梁啟智博士解答錦上路方案疑問,大家聽聽合不合理。而就算錦上路不合理,也不代表西九方案應該草草上馬。

97年後,我們有迪士尼、有數碼港、西鐵、鐵場快線,然後有西九,這都整不死香港,因為我們底子太厚了,必須要有一個計劃,是要我們蝕足50年,這才有希望隊lum香港。現在計劃準備好了。

669億單單利息支出,一年就要24億,營運上政府說明是沒法賺錢的,即係一邊運作一邊會蝕。蝕多少呢?沒有人知道,台灣那條高鐵人數合付標準,都負債了4,000億。他們本來由財團運作,結果由政府包底。

政府估計2015年,每天使用高鐵人數有99000人,你相信嗎?這麼多次後,你還相信嗎?半數香港人都不會使用高鐵(新界人不會去西九搭的),你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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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1月14日蘋果報道:

根據國際鐵路聯盟及歐盟的定義,新建鐵路最高時速至少達 250公里,才算是「高速鐵路」。造價 669億元的廣深港高鐵香港段最高時速約只有 200公里,嚴格來說,不是高鐵。

港段均速僅 129公里

不用專家估算,只是簡單的數學題:「高 鐵」由香港西九龍至深圳福田站,距離約 30公里(香港段 26公里),港府表示車程需時 14分鐘,即列車平均時速不足 129公里。由西九龍到廣州石壁站(即高鐵的「廣州站」,位於番禺),全長 142公里,政府表示需時 48分鐘,即平均時速不足 178公里
這 是平均時速。新高鐵專家組成員黎廣德曾計算,由開車、加速,到減速、停站, 26公里的香港段可能只有 3、 4分鐘車程達最高時速 200公里,「話係高鐵,係誤導」。不過,運輸及房屋局局長鄭汝樺早前卻「示範」乘搭最高時速可達 350公里的武廣高鐵,推銷高鐵香港段。
曾參 與港府 1992年及 2000年兩份《鐵路發展策略》報告的鐵路工程專家 Ronald Taylor指出,高鐵的效益要在長途旅程才能發揮出來。雖然港府一直強調興建高鐵香港段是為接駁全國高鐵網絡,但高鐵香港段通車初期,每日 138對列車,只有 24對是長途列車,佔總數 17%。其餘 24對來往廣州地區,往來深圳的大多數,達 90對。

車程短車站多應否決

曾參與中國鐵道部鐵路網絡改革研究的 北京交通大學經濟及管理學院教授趙堅認為,香港根本毋須興建一條接駁廣州的高速鐵路,因車程太短,車站太多(香港西九至廣州石壁經深圳福田、深圳龍華、東 莞虎門),香港立法會應否決高鐵撥款。他建議,應加密目前來往紅磡與廣州之間的直通車班次,以及將系統升級,提高列車的速度。
高鐵爭議已成一場輿 論戰,港府及建制派近日總動員推銷政府方案,港鐵行政總裁周松崗昨日也親自現身,向傳媒表示一地兩檢的問題可有其他方法解決。對於本欄周一引述他曾向內地 傳媒說,若廣深港高鐵無法實施一地兩檢,則「花很多錢建了一條高速鐵路是白費工夫」,有記者問他究竟有否講過這番話時,他以一句「我唔敢講我有冇講過」, 為打倒昨日的我辯解,可圈可點。

延申閱讀:
馬家輝:當年西九今天高鐵
梁文道:有人在反高鐵嗎?

2010年1月9日星期六

反高鐵



近日少寫blog。但發現很多人都對此事不了解,簡單說明一下反高鐵的原因(太多人寫過的我就儘量不寫了):

1.反高鐵,不等於原則上反高鐵。我們反對的是如今草草上馬的西九方案。

2.假如香港站設在錦上路,可省回300多億。據《信報》報道,因為政府要此方案馬上上馬,而要多花100多億。又,因為屆時需要改善西九附近交通,另需再多100多億。

3.說高鐵,其實是騙局。據歐盟的標準,250KM/H以上就算高鐵,但西九方案的隧道設計,車只能開至約200KM/H。《信報》寫到:高鐵香港段設計最高時速卻僅得200公里,而由於加速減速需時,由西九到福田只得26公里,卻需時12分鐘,即平均時速只得130公里!老紀不禁問:700億換來的,是否高鐵A貨?

4.政府明言未能解決"一地兩檢",即是當地坐在高鐵內,車到了深圳時你還是要先下車,辦好過關手續,才能上車的。那列車怎可能開至350KM/H? 此是法律問題,關乎基本法。而基本法是不能改儘量不要碰的。未解決,怎麼要草草上馬?

5.花669億去建的這個西九方案,問題多多。如果你有同理心,應對他們有感受:即將家破(菜園村)和隨時人亡的大角咀(這一帶的唐樓沒打椿,挖地道後可能會地陷。政府一直沒諮詢他們)

6.假使你沒有同理心,只談經濟,那不妨看看台灣的經驗,他們的高鐵蝕了4000億台幣。








摩天大廈詛咒(3)

羅家聰再寫,他預期下次沌沫爆破,有大陸的份兒。周期要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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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廈詛咒滬港應驗泡沫漸成何以化險

上次看過摩廈詛咒。然而,亞洲金融風暴前的一整世紀,摩天大廈幾是美國天下。究竟這詛咒是只適用於美國,還是放諸四海皆準呢?理論上說,假使詛咒的背後真的是坎提隆效應(Cantillon effect)作祟,那末只要某地有貨幣寬鬆作後盾,詛咒理應成立。今次照辦煮碗,回顧本港及上海過去數十年的摩廈與股市經濟之關係。

統計始於舊中銀大廈

先看本港。

據維基百科記載,本港首幢高樓為香港大酒店,1868年啓用,樓高六層,惜1926年元旦被火焚燬,同年同址遂建成另一幢全港最高大廈──告羅士打大廈,即現在置地廣場之處。這高廈紀錄僅維持二年,便被下一幢所取代,而這就是樓高七層的半島酒店舊翼。七年之後的1935年,樓高十三層的第三代香港滙豐總行大廈落成,為全港最高,紀錄維持了十五年,直至1950年才被(舊)中國銀行大廈取代。話當年至此,其實二戰以前本港根本無甚經濟數據,更遑論股市。故本文的統計,只能夠始於舊中銀大廈。

上世紀50至70年代可謂本港「摩廈」年代:五十年代十餘層,六十年代已一個開至三十餘層,再過十年又一個開至六十餘層【表一】。這幾十年,正是本港增長最快之年,經濟動輒雙位數增長【圖一】。踏入八十代,幾乎一幢破紀錄的摩廈也沒有,即使之後的中銀大廈及中環廣場亦僅七十餘層,高不出之前的合和中心多少;而經濟亦恰由80年代開始走下坡【圖二】。由此可見,只要大家細意觀察,即使沒有數據也看透很多現象。

上海又如何呢?

又據維基百科,上海首幢摩廈為1929年、即華爾街大冧市那年落成的南京東路的和平飯店,高十三層;之後為南京西路1934年落成、高二十二層的國際飯店。不過,之後足足半個世紀,上海皆無摩廈落成【表二】;其發展亦彷彿停頓半個世紀──上海五十、六十年代是增長趨勢(trend)向下的二十年,七十年代則是戰後經濟最低迷的十年(圖略)。踏入八十年代,摩廈潮湧現,直至亞洲風暴後又停十年,海嘯後才捲土重來。

說罷,也是時候看看統計結果了,但先感受一下見頂時的環境【圖一至四,見圈】。

至於統計,則有些技術細節要提。首先,有些不同年份的摩廈群被合起來計,譬如1964至67年間,本港三幢摩廈差不多高,故當一群;而90年代初的中銀大廈及中環廣場,與上海於1988和1990年落成的二幢酒店,情況類似。其次,上海1994年落成的電視塔情況較為特別,因有指這不算人可居住或工作的建築物,故隨後二年落成的「摩廈」,儘管高度不及電視塔(卻高於之前摩廈),但亦被收入紀錄;而這裏將三者視作一群。

統計結果顯示,本港摩廈落成的詛咒近期有失靈之虞【表三,紅字】。儘管如此,之前數次仍準,摩廈落成與泡沫爆破之間差不到一年。1990年的一次,雖測不中經濟,但卻「測中」股市,且跌幅達三成七,儘管跌市不足一個月(曹仁超大叫入市那次)。至於2003年國金二期落成為股市經濟見底,會否是因建築期拖得太長?須知國金一、二期由頭到尾建足十年(1994至2003),而一期正是於1998年樓市泡沫爆破時竣工。

亞洲金融風暴「擴大版」

上海方面,結果則較清晰,所有落成年份皆於泡沫爆破的同年或遲一年【表四】。既然2012至15年間若干重點城市皆有摩廈落成,那末2011年開始的數年便高危矣。換言之,2010年,甚至2011年的大陸樓市應還安全。目前中央高調打壓,但在下則打賭其必雷大雨小。結果簡單:既然投鼠忌器的訊號明確,市場定必炒個不亦樂乎,反正有農民入城的政策將高樓價合理化。看罷,別處不說,上海、北京等樓價未來數年肯定發癲。

狂升之後定是暴跌,樓市尤是,從無例外(有的話通知聲,在下請客)。雷賢達兄說得對,今次大陸(甚至整個亞洲)並非開始新的復蘇周期,只是延續上一周期而已;在下則理解為亞洲周期滯後於歐美(phase lag)。一旦亞洲(尤是大陸)樓市再被拖垮,情況就是亞洲金融風暴翻版,但分別是下次風眼將於大陸,而非當年般僅眾小國受害。

樓市拖垮經濟的威力,1997年我們直接領教過一次,2007年我們隔岸觀火過一次。暴跌的話,一次衰退通常未能收科,分分鐘要二、三個周期才能復原(1997至2003年本港便經歷三底衰退)。

要是在大陸重演,屆時不單什麼滬港之爭不用再談,甚至什麼大國崛起也可束之高閣。什麼人民幣國際化等等議題,統統也可押後一、二個周期了。

交銀(香港)資金部

2010年1月6日星期三

摩天大廈詛咒(2)

刊於1月6日《信報》 by 林行止


高樓落成經濟見頂?大權獨攬處處高樓!

一、

杜拜巨廈「哈利法塔」(Burj Khalifa)已於當地時間周一晚上八時正式啟用,選在黑夜開幕,應有令煙火更壯觀的考慮;二○○八年九月底杜拜龐然大物艷俗難耐的大西洋酒店開業時,亦於晚上大放煙花,代價為二千萬(美元.下同),周一晚的煙花比之更璀璨壯麗,料所費更昂;為了吸引全球電視觀眾(據說達二十多億)不惜一擲億金,杜拜政府大概試圖通過「豪舉」令債權人寬心。

這座迄今為止全球最高—八百二十八公尺(二千七百一十七呎,本港扯旗山最高點為一千八百零二呎)—大廈本稱「杜拜塔」,最後改名,料原因有二。第一是棕櫚島集團(Nakheel)雖然正在「重組債務」,惟尚未正式放棄有意興建千公尺高樓的計劃,如果稍後解除債務危機並把大計付諸實施,則八百多公尺的大廈便成為老二,不具代表性,因此放棄以杜拜為名,有「以待來茲」的況味。第二是阿布扎比最近連續施予財援(一次二百億一次一百億)令杜拜財難暫紓(有時間與債權人商討還債細節而不致被迫清盤),為感恩杜拜,遂以阿布扎比總統之名名此大廈!

昨天本報對「哈利法塔」的硬體資料報道甚詳,這裏只談一些「漏網」訊息。這座大廈的建築師為美國人史密斯(A. Smith),而最關鍵人物統籌經理是德國人軒利(Uwe Hinrichs),十二月十七日(刊出日期)他接受祖家《明鏡周刊》的訪問,材料特別豐富。「哈利法塔」共有八百五十根深入地下五十五公尺的鋼筋水泥樁,上蓋用去二十三萬噸水泥及三萬一千噸鋼筋;不過,就建築學角度,它的結構並不複雜,比較困難的是人手調配及材料安排,在施工五年期內,除了因風災停工一天(○七年六月六日),其餘日子都是二十四小時三班工作;開夜工當然是為了配合完工日期,更重要的是日間平均氣溫四十度,混凝土不易凝固,因此必要於「夜涼如水」之際做這類工作(還有,德國公司BASF發展一種令混凝土不易凝結的化學劑)。○四年開始,大約二千名工人以每周一層的速度興建上蓋,○九年秋進行內部裝修時,同時開工人數一萬四千多人(大部分為超廉價勞工),這些工人來自四十五國(主要是印度、巴基斯坦及孟加拉)、說三十五種語言;他們一共用了九千五百多萬小時完成這項大工程。

「哈利法塔」的建材主要由德國供應(其餘重要供應商來自中國、意大利和巴西),德國廠家還設計新型混凝土輸送帶以運送材料直上一百六十層,這是建築工程的大突破,對日後興建摩天大樓大有幫助。

二、

古人不知有「高樓詛咒」(Tall Building Curse)這回事(「數十年前」筆者在《信報月刊》評介柏金遜〔柏金遜定律〕的有關議論,現在一般稱之為「米高斯威特定律」〔Micklethwait's Law〕,指企業興建「最高樓」時,預示經濟繁榮見頂),因此永遠有人爭建「最高樓」;不過,和「哈利法塔」一樣,不少「最高樓」都由政府(如一百三十八點八公尺的大金字塔)或教會(如英國林肯郡林肯市建於十四世紀高一百六十公尺的大教堂)斥資,私企加入「競爭」,還是上世紀初的事。近來出盡風頭的「最高樓」是大家熟知的台北一○一大廈(五百零九公尺)和多倫多的CN塔(五百五十三公尺)。至於人人朗朗上口的「高樓詛咒」,便和所有「咒語」般,失效的時候比靈驗的多,因此才出現爭建高樓。吉隆坡的雙子星塔落成後約一年,亞洲金融危機驟現,「咒語」滯後應驗仍可算有效;但紐約帝國大廈建於一九二九年大崩潰之後,雖然落成後十室九空,被譏為Empty State Building,但經濟蕭條非它而起……。「哈利法塔」的落成是否意味去年底引爆的債務重整會釀成大禍?筆者以為可能性不大,因為大不了由最大債主阿布扎比收購。不過,「哈利法塔」的「經營」會很困難,因為一百八十五萬方呎的住宅不易賣出(據說賣了九成)、三十萬方呎的辦公室亦難覓租客;還有,這座新型大廈的管理維修費驚人,而稍有差池,有可能出現「煙囪效應」(Chimney Effect),由於太高,大廈外的氣溫相差太大而內部氣壓差異亦巨,空調系統極易引致「風暴」,把大理石地磚以外的東西摧毀……。

三、

杜拜酋長並非唯一試圖通過大搞高樓大廈及公共建設以顯其目光遠大,哈薩克總統把該國新首都阿斯登諾(Astana)建成一個到處是紀念塔、現代化大廈及凱旋門的新城(上網便可見這些庸俗鮮艷的建築)。在緬甸叢林,軍人執政團正在興建一座全新的首都Naypyidaw,象牙海岸有一座規模比梵蒂岡的聖彼得大教堂更大的「世界最巨型的天主教堂」……;往上看,柬埔寨的吳哥窟、秘魯的Machw Picchu、俄羅斯的聖彼得堡以至不少被燒被毀的中國古建築,莫不是好大喜功的獨裁者一手促成勞民傷財之作。它們中不少成為「人類文化遺產」,吸引大批遊客,是典型的「非預期的結果」。

「哈利法塔」以及整個杜拜的建築(完成這些計劃需再投入五百多億),都因其酋長有一言而為天下法的權勢才會出現,而「哈利法塔」能否保持「世界最高樓」地位,要看棕櫚島集團的安危及中國、沙地阿拉伯以至科威特是否如計劃地進行建設。和興建紀念碑一樣,建高樓確是世界揚名的捷徑!

2010年1月5日星期二

摩天大廈詛咒

*羅家聰寫這個很有趣。為來年計劃財務的朋友,不妨看看,特別是表二(下面綠色這個)。



展望問專家不如數摩廈

有媒體指:在下要「認同特首言論」,本港會出現雙底衰退。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在下有關多底衰退一書早於2009年5月出版。誰吃誰的「口水尾」,根本毋庸爭議。

曾經指出,當摩天大廈落成前後,通常就是樓市爆煲之時。今次看看這個詛咒。

所謂摩天大廈,是指人可登上之建築物;單單插支旗杆、豎碌石柱不算。先來看看十九世紀末起全球最高摩天大廈的紀錄【表一】。除最尾兩個外,過去近一百二十年,先後有十四幢摩天大廈一幢接一幢地破全球最高紀錄。不難發現,十九世紀末至二十世紀末的一百年間,所有紀錄皆見諸美國,且多集中於紐約曼哈頓。不過之後,摩天大廈皆建於美國以外,尤是亞洲──將於未來幾年落成的二幢,便座落香港與上海,儘管並非全球最高。

摩廈落成 爆煲在即

審視這個詛咒十分簡單:看看這些一個接一個破高度紀錄的大廈落成日子之前後,當地股市與經濟表現如何便一清二楚。

對於同期落成的摩廈群,只計首幢落成的日子。股市方面,會點算其見頂日子及其後由頂到底的累積跌幅;經濟增長方面,則會找出其大跌前的日子及其後至谷底的累積變動。美股以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計,1896年前則以道瓊斯平均指數計。二十世紀初及以前的GDP為Angus Maddison的年度數據;至於1921年起以官方GNP計,而1948年起則以官方GDP計。美國以外方面,近年的馬來西亞、台灣及杜拜股市取其最活躍的主板,而經濟則取官方數據(杜拜未有最新數字)。

現先感受一下摩廈落成前後,當地股市及經濟表現【圖一至四】。

扣除幾乎同期落成的四幢,實際樣本有十次。將之統計可見,摩廈落成一般與股市見頂及經濟增長大跌前夕同步,或遲不足二年【表二】。十次落成當中,股市見頂之後累跌二成幾至九成不等。經濟方面,九次當中有七次由增長轉收縮,另外二次亦大跌;而由經濟增長大跌前夕至收縮谷底,數字變幅由7%(台灣)至33%(大蕭條)不等。

究竟摩廈測市有沒有背後理據?曾於聯儲局刊物撰寫大量關於經濟及樓市泡沫的學者湯騰(Mark Thornton, 本欄過往曾引其文章),於此便有整合性的研究(見參考)。

有關「摩廈落成爆煲在即」之說,其實是Andrew Lawrence於1999年首先正式提出,其理據是摩廈通常於繁盛周期近尾時才拍板興建。不過有人質疑:摩廈落成本屬好事,這與經濟衰退何干?何況,即使Andrew Lawrence編制的「摩廈指數」亦未能測出一些嚴重衰退,如1920、1937及1981年這三次;至於測到的1913及1970年這二次,卻屬溫和。

此等摩廈指標會否只是統計上的巧合?固然,建樓本身不會「導致」冧市或衰退,但學理層面上,建築狂潮與金融風暴的背後,卻有一定經濟上的關係,包括過度投資、貨幣擴張及炒作因素等。湯騰指出,摩廈落成與經濟周期之間的理論基礎,其實可訴諸坎提隆效應(Cantillon effects)。經濟理論家Richard Cantillon指出,增加貨幣供應會改變相對價格,尤是利率。一如奧國學派(Austrian)所指出,改變相對價格會扭曲資源分配(resource allocation),如減息會使商界相對地增加投資長線工程,而摩廈正屬此類。

中港明年不高危

換言之,摩廈落成與經濟周期間的關係,始作俑者是貨幣供應──貨幣供應一方面透過坎提隆效應增加了大型摩廈建築工程,另方面影響着經濟周期。由此,摩廈與周期均受貨幣供應這第三者因素(spurious factor)影響;摩廈測周期看似巧合,但其實有根有據,絕非僅統計上的偶然。儘管此乃一家之說,其他學派未必認同,但已屬後話。

學術嚴謹就是如此。統計數字雖然會為事實說話,但卻不會提供理論基礎。固然,理論各派不同,不必盡信;但面對表二的實證結果,此派理論卻錯極有譜。

重溫表一,可見下一個高危地區正是本港及「前途無限」的上海。從兩地摩廈預計落成的日子看,2010年年中肯定不是高危(可見在下無意認同特首言論),倒不如擔心之後數年好了。

參考:Thornton, Mark(2005), Skycrapers and Business Cycles, 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Austrian Economics 8 (1), Spring, 51-74。

交銀(香港)資金部